服从上级安排,今天去了齐贤监考。
一早睡到7点12分,突然感觉自己真的像猪一般。后半夜4点多,你发短信过来,说做了个噩梦,我着实有些惊愕。你说过从来不大做梦的,却突然做起噩梦,我知道一定是这些天把你累的,只能安慰你:现实与梦是相反的。我无奈,你心里是有我的,否则怎会在后半夜告诉我这事呢。我无奈,你还是“被冬诱惑”,让我如何对你。
公交车没有等,从起床到齐贤镇小,仅仅花了20分钟时间,只是没有吃上早餐,路上买了点吃的。心里却是一阵阵酸——要我如何面对你。盼望着,你也到了,却如陌生人一般,你知道吗?我的心里真的在流泪,却装作开怀大笑,想借以掩饰内心的苦涩。你坐在我的前面,仅仅一臂的距离,可心的距离却怎会如此遥远呢?我不禁回忆起我们一起时,我们是多么近啊,近得没有距离。看着别人聊天,心里却看着你,这是为何?!难道我们只能如此吗?
去下面学校了,车子将我们送到学校,一阵惊讶,原来是这样一所完小。我也着实为自己庆幸——当初的决定是没错的。
操场是一片石子场地,孤零零的一座破旧的教学楼,两层楼,贴着马赛克的外墙,显得那么陈旧,木质的玻璃窗,铁皮包的教室门,一眼就让我想起自己村里那十多年历史的完小,甚至还不如。幼儿园的孩子在枯萎的杂树旁嬉戏,看见我们的到来,顿时少许安静了片刻,都吧目光转到我们这辆雇来的桑塔纳。两个六年级学生一看,沉稳地回走到两楼。毕竟是懂事的孩子了,他们知道我们的到来意味着什么。
我们四人走进教师办公室,校长固然是很客气的,又是“请坐”,又是倒茶,慢慢地侃了起来。我只是听着,偶尔搭一句。看着他们的办公室,能不想起自己学校那破旧的从前吗?记得工作第一年时,我们学校也是如此,诺大的办公室,所有的老师坐在一起,自有其苦,自有其乐。只是我们那老学校更为陈旧,更能让人联想到“激情燃烧的岁月”。依稀还记得墙上贴着伟大领袖毛主席、列宁等伟人的头像,虽然蒙着一层灰尘,却也精神。那时我坐在校长旁边,只因为实在没有地方可以作我这个后来者的居所。一个学校唯一的高级电子设备就是那台离我不远的电话,它被放在一只木盒子中,因学校周围环境影响,记得那木盒子也常常难免蒙上一层“帐帘”,就像整个学校角角落落都被蒙上一层厚厚的土黄色灰尘一样,只是电话机总显得那么亮堂。许多老教师看着我这个楞头楞脑的小伙子,也很是照顾。那岁月似乎让我领略了从未去过的20世纪六七十年代,乡村小学老师的生活。老教师的工作是很扎实规范的,确是我这个“后生”所需学的。那段日子现在却成了难忘的。
我不禁一阵寒酸。看看这所从未见过面的学校,竟是如此像我们老学校。那校长约有五十来岁,精神抖擞,缓缓地叙着。旁边有三四台电脑横排放置着,估计是他们的重要资产。教室大小的办公室,很是紧凑,很是整洁。四组教室办公桌,桌子极为明亮,书本极为整齐干净。黑板上是各公务告示栏,美术字极是漂亮,虽然显得暗淡了点。隐约透露出“为人师表”的精神。这是一种工作态度,甚至是一种人生态度——为贫不贱,虽苦不悲。
考试时间一到,和另一个教师便缓缓走进指定考场。17位学生安静地等着,拆了试卷袋,分发完毕,一切按规定程序进行着。80分钟,只能慢慢等待着。试场是宁静的,可我最近最怕的却正是太过寂静。一静下来,我的脑海里就只装得下你。坐在狭小的痕迹斑斑的讲台后,思绪便乱了起来,只因你。想起了你的好,想起了我的渺小;想起等会你是否会被他拉去……
时间过去了,考试结束了。写好考试情况表,让另一个跟队老师签名,“冯绮”,真是巧啊,就是昨天沈提起的那人。我稍微提了一下,两人都笑了——原来从未认识的两个人都认识同一个人。坐车回去。
很快,回到了他们镇小。一眼看见你在两楼打电话,来回踱着,看得出很急,只是帮不上你了。你似乎躲避着我,也难怪。但又何必呢!那段时间我是多么难熬啊,周围的老师又有谁不晓得你我的事呢?在那一霎那,你我碰在门口,你对我笑,摇了摇手,你笑着,我也笑着,似乎很灿烂,又很无奈。我知道你将要去哪里。你匆匆的一转身,竟带走我无限的遗憾。我的眼睛竟然不由自主地望着你远去的身影,那一刻,我真想追上你。然而我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你慢慢地远去。我恨自己!回到位置,那个李老师递上一根烟,我竟然抽了。他问我:她呢?我又是一阵心痛,一阵沉默……抽着烟,杨老师问我怎么也抽上烟了,我只是"嗯"了一声。谁又知我内心的痛苦呢?我只能沉默。沉默地去领午餐,沉默地吃着。菜很丰盛,肉饼蛋、西红柿汤、笋汤,考试时已是饥肠辘辘,可怎么竟吞不下呢?只盛了浅浅的一碗饭,慢慢地吃,一声不啃的吃,偶尔与傍边不曾相识的老师打招呼,那是漫不经心的。走出食堂,天气很闷,跨上公交车回来了。公交车上,听着歌,我心酸。越不想想,却越想得多,越想得痛。回家吧,这六天未见的不得不见的老家。记下我这满腹的牢骚。